楚翹正準(zhǔn)備繼續(xù)說點兒什么,突然聽到鄭思穎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許晨陽,原來你喜歡的女人是她?。课疫€以為是什么天香國色呢,原來,只不過是個小麻雀啊。”
鄭思穎這話挺傷人的,孟歌聽罷,很快低下了頭,刻意回避著鄭思穎那刀子一樣的目光。
楚翹對孟歌本來就沒什么好感,要知道,她當(dāng)初可是在知道許晨陽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對許晨陽窮追猛打的。而且,現(xiàn)在還真被她得手了。
所以,現(xiàn)在不管孟歌做出任何可憐狀,楚翹都不可能對她有半分同情。
相反的,鄭思穎雖然看起來像個渾身利器的刺猬,但是那顆心卻早已千瘡百孔。
“思穎,對不起?!痹S晨陽語氣很輕,帶著十足的歉意。
楚翹不明白,為什么男人在傷害一個女人之后還反復(fù)道歉,用這種方式來維護(hù)自己在前任心中的良好形象。為的是什么?難道就是為了鞏固自己在前任心中的地位嗎?
既然不愛了,放手了,為什么還希望別人對他念念不忘?
這樣的男人,真的好自私,好可恨!
許晨陽似乎并不想再和鄭思穎有什么糾纏,伸手拉起孟歌的手,準(zhǔn)備離開。
或許就是他這突然和孟歌拉手的舉動,引起了鄭思穎強(qiáng)烈的不滿,鄭思穎突然甩開楚翹的手,上前去抓住了許晨陽的衣領(lǐng):“許晨陽,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她?”
楚翹有些無奈,現(xiàn)在他們都在一起了,再問這個問題有何意義。
她想要勸鄭思穎,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她想要拉開鄭思穎,正欲抬手,卻發(fā)現(xiàn)鄭思穎的眼角依稀有淚光閃現(xiàn)。
她的那顆心,瞬間軟了,只是走到鄭思穎身邊,輕聲說道:“思穎,放開他.......”
在楚翹看來,即便是被拋棄的那一刻,也要有尊嚴(yán)。
生活,還可以重新開始。
許晨陽的眼睛依舊沒有看鄭思穎,目光落在別處,眼神有些復(fù)雜。
楚翹這才發(fā)現(xiàn),許晨陽的臉色不太好,有些發(fā)白。
鄭思穎似乎仍舊在等著許晨陽的一個答案,拽著許晨陽衣領(lǐng)的手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許晨陽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她?你到底愛不愛她......”
“愛?!痹S晨陽終于開口了,聲音很輕。
但是這輕輕的一個字,卻猶如一把利劍插在了鄭思穎的心上。
楚翹知道,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這樣了,鄭思穎越是去糾纏,就會受到越多的傷害,倒不如早些放手。想到這里,楚翹勸道:“行了,思穎,我們走吧!”
鄭思穎卻依舊緊緊地抓住許晨陽的衣領(lǐng),像是抓住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我呢?你還愛我嗎?”
楚翹沒有想到,鄭思穎為什么一直揪著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不肯放。
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有時候愛情這個東西,確實會蒙蔽人的心智。
許晨陽低下了頭,淡淡地說道:“思穎,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當(dāng)許晨陽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鄭思穎的手終于緩緩松開了。
但是,十個手指頭仍舊機(jī)械地彎曲著,像是身負(fù)重傷失去了力氣掙扎的小獸。
許晨陽怔了怔,然后拉著孟歌走開了。
他們走了之后,鄭思穎一直沒再說話。
她一直咬著嘴唇,紅紅的嘴唇被咬得快要滲出血來。
楚翹知道鄭思穎心里難受,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一絲力量和安慰。
......
在回去的路上,鄭思穎手握著方向盤,一直沒有說話,表情茫然,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又像是努力地在忘記著什么。
楚翹剛想張口說話,就被鄭思穎給攔住了:“楚翹,你別勸我,我不難受了,我真的已經(jīng)不難受了。”
鄭思穎說著,還微微地抬了抬唇角,笑了笑。
據(jù)說,成年人的笑有兩種,一種是在特別開心的時候,另一種則是在特別絕望的時候。
很顯然,鄭思穎此刻的笑,屬于后者。
鄭思穎將楚翹送到家樓下之后,楚翹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樓下站了好久,等鄭思穎的車子走遠(yuǎn)之后,她打了個滴滴,直奔許晨陽的住處。
......
當(dāng)她來到許晨陽家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門是緊閉著的。
楚翹心想:許晨陽剛剛帶著新歡孟歌從夜總會離開,現(xiàn)在回到家里,應(yīng)該正在卿卿我我吧?
想到這里,她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涌。
雖然許晨陽背叛的是鄭思穎,但是現(xiàn)在她心中的醋意和對許晨陽的憎惡一點兒都不比鄭思穎少。
她沒有多想,抬手就按下了門鈴。
們很快就開了,當(dāng)許晨陽看到楚翹的那一刻,不由地怔了怔。
很顯然,他沒想到楚翹這個點兒還會來找他。
但是,很快他就鎮(zhèn)定了下來,語氣淡然地問道:“你是因為思穎才來找我的吧?”
楚翹沒有回答,朝著屋子里看了看,問道:“我能進(jìn)去說嗎?”
許晨陽直接后退了一步,然后將門拉開。
楚翹進(jìn)去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孟歌的身影,于是問道:“她呢?”
“誰?”許晨陽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杯子,準(zhǔn)備幫楚翹倒茶。
“孟歌?!?/p>
許晨陽笑了笑,沒有作聲。
楚翹見他不說話,又問:“你們究竟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
許晨陽仍然沒有回答楚翹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道:“楚翹,勸勸思穎,讓她別再鬧了,好不好?”
“鬧?”楚翹沒想到許晨陽竟然用了這么一個字來概括鄭思穎的傷心欲絕,她冷笑了一下,“許晨陽,鄭思穎愛了你這么多年,你說要分就分,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想過?!痹S晨陽的語氣很淡。
“真的想過嗎?許晨陽,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想著和新歡雙宿雙飛了吧?”楚翹嗤之以鼻。
許晨陽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辯解。
楚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許晨陽,思穎她懷孕了,是你的孩子,這事你知道嗎?”
許晨陽點了點頭,隨即開始很焦躁地在屋子里走著,拳頭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很顯然,一提到孩子,他就開始心疼了,就開始不鎮(zhèn)定了。
過了好久,許晨陽終于開口了:“楚翹,能不能幫我勸勸思穎,這個孩子不要了?”
楚翹一聽,立刻朝著許晨陽吼道:“許晨陽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現(xiàn)在為了新歡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不要了?她到底對你使了什么迷魂記?讓你能對鄭思穎如此絕情?!”
許晨陽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然后深深嘆了口氣。
“許晨陽,真的不能回頭了嗎?”到現(xiàn)在為止,楚翹還是想為鄭思穎爭取一下。
“不能?!彼恼Z氣很堅決。
“為什么?你們前幾個月錢明明還好好的.......”
楚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許晨陽說了一句:“我的日子不多了?!?/p>
楚翹不由地怔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問道:“許晨陽,你剛說什么?”
許晨陽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臥室,然后拿著一個單子遞給了楚翹:“白血病。當(dāng)年,我奶奶也是因為這個病走的.......”
當(dāng)楚翹低頭看著那白紙黑字的時候,心頭像是突然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得透不過氣來。
她誤解許晨陽了,鄭思穎也是。
楚翹抬起頭之后,看著許晨陽那慘白的臉,問道:“那孟歌呢?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情況,孟歌是知道的。思穎的性子我了解,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她我的病情,她一定會執(zhí)意把孩子給生下來的。如所以,我干脆用這種方法激她打掉孩子?!?/p>
楚翹聽著許晨陽的話,感覺自己像是在聽一部小說。
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種事情只有在言情小說里才會發(fā)生。
沒想到,今天卻真的被她給遇到了。
“楚翹,幫我勸勸思穎,好不好?勸她快點兒把孩子給做掉。她還那么年輕,人聰明,長得也漂亮,沒有了我,她也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去疼她愛她照顧她。如果她生了孩子,一切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寧愿她恨我,也不希望她為了我,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連累了自己?!?/p>
楚翹發(fā)現(xiàn),許晨陽說這番話的時候,指尖止不住地在顫抖著。
從許晨陽家里出來之后,楚翹忍不住流淚了。
這么多年的相愛相守,就這樣被上天給判了死刑。
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楚翹很希望鄭思穎能把肚子里那個尚未成形的孩子打掉,和許晨陽一樣,她也不希望將來鄭思穎因孩子受到拖累。
然而,無論楚翹怎么勸說,她都執(zhí)意要把孩子給生下來。
鄭思穎的脾氣,楚翹是了解的,她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
楚翹無奈,只得把這件事告訴了白蘭,希望她能做通鄭思穎的思想工作。
但是,最后也沒有起到作用。
鄭思穎就認(rèn)準(zhǔn)了一條:她愛許晨陽,生下許晨陽的孩子是她的夢想,這和許晨陽在不在她身邊,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現(xiàn)在鄭思穎已經(jīng)認(rèn)定許晨陽是個見異思遷的背叛者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關(guān)于許晨陽所有的希望她都放下了,也就真的釋然了。
她說她會將對許晨陽的牽掛都慢慢轉(zhuǎn)到肚子里的這個孩子身上,所以,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希冀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