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太太臉色驟變，目光狠狠地盯著方燕歌。

方燕歌低頭凝視著自己的腳尖，看上去就像個受驚的小鹿，瑟瑟發(fā)抖。

白蕊焦急萬分，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墨兒是誰??？”方燕歌小聲地詢問。

“你剛才說什么？”因耳朵不靈敏，老太太并未聽清，直接走到她面前追問。

方燕歌身子晃了一晃，這才抬頭回應(yīng)，“孫女想問，墨兒是指哪位？”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你還裝得挺像！明明害了墨兒還不認賬！一個時辰前墨兒還好好的，現(xiàn)在卻是七竅流血倒在地上，你怎么解釋？”方夫人的眼睛紅如兔血，準(zhǔn)備沖上來與方燕歌理論。

見勢，方夫人憤怒到了極點，眼看就要動起手來，她那長長的指甲眼看就要觸碰到方燕歌的臉龐。

“停手！”一記響亮的大喝。

方燕歌微微瞇著眼睛，快速地收回手中隱藏的細針。

“這個剛進府的小姑娘甚至連墨兒都不認識，怎么可能加害于他呢？”隨著人群中讓出的一條道路，一臉慍色、滿臉怒火的方志賢步入眼簾。隨后跟隨其來的御醫(yī)立即上前為方墨診治。

此刻，方墨鼻孔淌血、面龐浮腫且呈猩紅色，全身不停地顫抖，甚至眼睛翻白……看起來相當(dāng)恐怖。

“大人，求您一定要給墨兒主持公道?。∷皇沁^來探望一下而已，并沒想到會遭到這個惡人的暗算……”說著，方夫人就撲倒在方志賢身上哭泣起來。

而這時，方志賢則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方燕歌身上。

只見方燕歌朝著她父親的方向輕輕施禮，“父親，女兒一直待在祖母院中，不曾接觸過大少爺。”

現(xiàn)場眾人的視線再次聚焦到老太爺身上。

感受到壓力的老太太急忙解釋：“沒錯，她從中午就開始陪著我休息，期間未曾離開過?！?/p>

“既如此，不妨等到墨兒恢復(fù)意識后再行詢問。”方志賢向前一步開口說，“請問溫御醫(yī)，我兒子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里，溫御醫(yī)緊閉雙眼聚精會神地把脈，沒有立刻回答問題。

此時，方燕歌突然間邁步向旁邊挪了幾步，“不慎”碰翻了一個香爐。

這一幕引起了周圍人的震驚，連御醫(yī)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中毒了！”這位醫(yī)生拿起散落于地的香灰聞了聞之后大聲宣布，“方公子確實是吸入某種毒性物質(zhì)而導(dǎo)致昏迷?！?/p>

話音剛落，方夫人揮掌朝方燕歌臉上打去。

方燕歌緊緊抓住身旁周嬤嬤的手腕迅速閃避。

“啪”——響亮的耳光卻落在了無辜受牽連的周嬤嬤臉上，后者瞬間臉頰歪斜過去。

“你竟然敢……”未料到自己攻擊居然會失敗，這讓方夫人更加生氣。

盡管如此，方燕歌依然面色冷靜，平和地看著周嬤嬤問道：“不知道這房內(nèi)的線香是不是由您所燃？記得當(dāng)我跟隨春蘭姐挑選屏風(fēng)之時，此處尚沒有任何異樣的氣味?！?/p>

聽完這番話，周嬤嬤嚇得兩腿發(fā)軟，臉色蒼白汗水不斷滴落。

“的確是我點燃的線香……但我絕沒有下毒之心！只是覺得房間內(nèi)有些沉悶潮濕想要改善空氣質(zhì)量而已，從未存有惡意呀！夫人們……”見老太太與老爺怒氣沖天的樣子，意識到可能即將面臨懲罰的周嬤嬤愈發(fā)感到惶恐不安。而心煩意亂中的方夫人看見周嬤嬤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寶貝兒子反而使之受害，則更加惱羞成怒，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看來真是命不好啊，一定是二奶奶的克星害了我的兒子！”方夫人仍舊不甘心繼續(xù)反唇相譏。

醫(yī)官深吸一口氣，心中不禁搖了搖頭。

方志賢冷哼一聲，周嬤嬤作為錢氏的陪嫁侍女，她聽從誰的命令一清二楚。

方志賢面色漲紅，“都給我住嘴！把周嬤嬤拖出去責(zé)打二十杖，然后趕出家門！”

周嬤嬤一聽這話，頓時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太醫(yī)為方墨開了藥方，隨即將他送回了自己的居室，老夫人與錢氏也陪同前往。

望著這位剛從鄉(xiāng)下歸來的女兒，方志賢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房間里已經(jīng)打開了窗戶通風(fēng)，甜美的熏香味隨著風(fēng)飄散而去，卻掩蓋不住陳舊家具散發(fā)出來的腐朽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