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歌被罰跪,卻趁機與貢布暢談起來。
這只藏獒頗有靈性,聽她講了一段時間后,似乎擔心她寒冷,原本嫌棄地避開了。此時又自己靠近過來,那密集且長的毛發(fā)緊貼著她,猶如溫暖的小爐子一般。
方燕歌就這樣跪得心安理得。
然而這一切都被暗中觀察的葉三焦急在心頭。
王爺還指望著她的幫助呢,若是方家的老太太真讓她病倒了,那恐怕是分身乏術了吧?
猶豫良久之后,葉三最終忍不住離開了方府去找王爺。
這時慶王爺正在酒館里飲酒,幾人正玩得盡興,秦五一句悄悄話就讓他出了門。
“葉三何來此?”秦明朗一聽葉三從方家來的報告,連杯中的酒都扔下了。
“罷了罷了,究竟方家出了什么變故?”秦明朗揪住葉三的衣領急切詢問。
“方二小姐帶貢布回府,卻被罰跪,至今還未吃過飯,在二門外仍然跪著?!?/p>
秦明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方志賢如此不識時務,是非不明,我看這工部侍郎他也不要做了!”
“其實是由老夫人懲罰的,而方侍郎外出未歸?!比~三急忙解釋道。
秦明朗哼了一聲,腳步未曾稍作停頓。
雅座內有人跟著出來了,“王爺去哪里?還沒喝完酒便走啦?真是少見吶!”
“有點事情,你們繼續(xù)享受吧,用不著理會我?!鼻孛骼什粣偟鼗貞?。
顧輕言隨后跟了出去,“王爺今宵確實醉意盎然,請允許我陪您回家?!?/p>
一見顧輕言出來,秦明朗額頭幾乎冒出怒氣——本打算去探望那女孩的情況,可這事兒怎能讓顧輕言跟隨?
“還要你送?”秦明朗揮揮手說道,“葉三和秦五已經跟著我了,你可以回去喝酒了?!?/p>
然而顧輕言依然微笑著追隨著他步伐下了樓梯。
倘若顧七得知秦明朗偷摸去見他未婚妻的事兒,二人友誼還能保得住嗎?
想到這里,“算了罷!”秦明朗大袖一拂,轉過身子重新往樓上走去,“我不去也罷?!?/p>
“王爺這是怎么回事呀?”顧輕言看向身旁葉三問道。
汗水頓時沿著葉三脊背滾落,“可能是酒精過量了吧……”
"他今天心情貌似不佳哦?"顧輕言仍舊一臉溫和地說著。
看到自家主子臉色難堪,為了避免其進入包廂又被眾人追問,
秦五趕緊上前低語:“王爺…晚些再去才是上策?!?/p>
聞言,秦明朗眉頭緊鎖看著秦五。
“您想想啊,現(xiàn)在人家剛挨罰不久,心中必然憤懣難平;若此刻拜訪難免遇冷臉相迎。
但是稍候一些時候,等體力耗盡,再帶著療傷藥品前去看望,并好言勸慰,則能達到雙重效果……”
秦明朗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表示認可?!靶辛耍氵@主意算是不錯。”
說罷秦五微微躬身送走慶王爺返回房間,
“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呢?”經過時,顧輕言亦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秦五急忙擺手否認,“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只是為主子排解憂愁而已?!?/p>
“嗯…”顧輕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稱贊道:“秦五干得好?!?/p>
直到眾人重新回到房間里,葉三才朝同伴拋了個鄙視的眼神:"真看不出,你也夠奸詐。"
對方則輕推一下反駁:"這叫嫉妒心作祟!還不趕緊盯梢?"
沒走出多遠又轉身回來質問:“當初是不是故意讓發(fā)現(xiàn),事后推給我背鍋?”
說完葉三憤然揍了一拳便離開了。
夜深之時秦明朗終于結束酒宴散場,寒風襲來使他清醒幾分,隨即問道:“還在原處嗎?”
秦五搖頭示意:“按理應該還在……”
“糟糕!”慶王爺用力敲擊后者腦袋:“你出的好計謀!若真到天亮,如此嬌弱之人怎么經得起長時間摧殘?”
感受到主子不滿,秦五內心滿腹委屈。
緊接著王爺追問藥物備置狀況:”藥哪去了?”
面對責備,秦五顫抖著答道:“馬上回去取…”
"這么晚再去哪里尋?"秦明朗打斷道,隨即前往最近的一間藥店強行破門采購上品藥材。放下銀兩迅速離去留下老板一頭霧水尚未找零。
趁著夜色,慶王爺悄悄潛入方府,根據記憶抵達目的地卻只見樹上的葉三守在那里,四周并無女子身影。
“她人吶?”秦明朗跳到枝頭詢問。
葉三驚慌應答:”已退房休息,方侍郎剛剛歸來得知此事立即放人……”
聽聞后秦明朗磨牙:”定當哭泣許久吧?”
“哭?”葉三驚訝否認:“恰恰相反,她們聊得很歡樂呢...簡直像姐弟般親密?!?/p>
感到意外之余秦明朗還是決定親自查證:“去看看貢布是否還記得我”。
隨后貢布短暫吠叫幾聲很快平靜下來,同時屋內的女主人也被驚醒,立刻躍下床榻并偽裝成正常就寢狀態(tài),
窗外傳來吱嘎聲響伴著寒氣及一股濃烈酒味,
月光下高大的黑影敏捷翻窗而入,但緊接著室內出現(xiàn)另一個更為纖細靈活的身影,
鋒利的發(fā)簪精準抵住了男人喉嚨:
“別動!”少女雖極力控制語氣,依舊透露出少女獨有的清脆。
“是我”試圖挪開發(fā)釵卻被阻止
女孩突然發(fā)力使得針尖更加靠近肌膚,
“以為這樣就能要我命?你也太瞧不起堂堂王爺了?!?/p>
“我不是沖著您的性命來,卻也請您給予生存空間才行。逼得太甚只會魚死網破”,
“你說錯了,石頭都不如我的決心堅韌?!痹捳Z之間快速出手擒住佳人雙手并將之拖至胸前懷抱,
過程中柔軟黑發(fā)拂過臉部帶來一抹清香。
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低下頭想要深深吸入那發(fā)絲中淡淡的香氣。
“啪”一聲脆響,一個重重的耳光猛然打在他的臉上。
秦明朗怒目而睜,“你……”
“卑鄙!”方燕歌冷冷地說。
這才看清了,那身著單衣的女孩被他制在懷中。
秦明朗頓時感到臉頰滾燙,趕緊放開手退后一步,“我是來給你送藥的,聽說你在寒地上跪了很久,天這么冷,別把膝蓋弄傷了?!?/p>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輕聲說:“你別多想,我只是擔心你生病無法繼續(xù)給人治病而已。”
方燕歌嘆了口氣,正準備堅決拒絕他的一切念頭。
“為何現(xiàn)在才告訴我?為什么不早點來?她是一個將要出嫁的女孩子,卻讓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么長時間!身體出了問題怎么辦?”錢氏的聲音清晰傳來。
方燕歌愣住了,轉頭看向門外,“王爺請快離開!”
“你這個時候來找我,肯定是怕有麻煩吧?”秦明朗搖頭道,“那我不能走!”
方燕歌笑著說道:“你不走,是想害我嗎?深更半夜在我房里,難道你不怕錢氏會把我浸塘嗎?”
“藏起來不就行了?他們怎么會發(fā)現(xiàn)?你也太看不起爺了!”秦明朗不屑地哼了一聲。
說著,他縱身一躍,跳上屋梁,身形一隱,竟完全藏入屋梁的陰影之中,無任何破綻。
只是這屋里濃烈的酒氣……實在無法忽視。